“你们是……”那个男孩，吃惊万分地看着他俩，薄薄的嘴皮子动了一下。
季准之立刻先将三三扯到身后，然后声音压得低低得问他：“你的教练呢？”
教练！？
三三心底深处发出的惊讶，与那位光着上半身亚裔男孩的声音一道响了起来。
“你……你找庞教练！？”男孩的眼睛忽地转了一圈。
“是。”季准之直接忽略掉他还挂在脸上的惊异，“他在里面吗？”
“这个……”看着眼前男孩一脸踟蹰的样，季准之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伸手刚想将他推开，休息室里却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呵呵、呵呵……
听着是很温和的欢乐，但却没有什么感情。
三三好奇地从季准之的身后探出脑袋，很快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个人看着很高，目测大概也就比季准之低了一点点，年纪却周桢楠差不多，可头发却掺了些白，根根坚挺地竖着。圆圆的脸庞上，一付银灰色的方框眼镜架在鼻梁，肚子挺得又大又圆，硬是将身上的衣服撑得饱饱的。
这模样会叫人下意识地联想到《灌篮高手》里的安西教练。
“安西教练”走出休息室的时候，仿佛压根就没有看到季准之与三三，只是抬起一只肥肥的手，轻轻拍了拍亚裔男孩的肩头道：“赖恩，上场啦！”
而他另外一只手里是拿着一瓶伏特加，透明的酒瓶在他又厚又大的手里一时显得好小。
三三顿时明白了，程程口中的酒鬼、俱乐部员工上门讨薪的对象、季准之一开始想见后来又犹豫着是否真要相见的人，正是眼前的这个人——Just Swimming游泳俱乐部的老板兼——教练。
“教练，我真得肚子疼……”那个叫赖恩的男孩忽然声音发颤，“我、我想上厕所……”
“呵呵、呵呵。”可他的教练仍旧在笑，仿佛根本没听到学员的诉求，一个人慢吞吞地踱着向前的步子。
“庞叔叔。”这时，季准之终于在他的身后开口了。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那人高大的身躯，就有一瞬间的僵硬，可又在最短的时间内，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
“大海叔叔。”季准之再一次唤他。
这时的三三，才终于从他的支言片语中，拼凑出了那个人完整的名字——庞大海。
可看到季准之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他的步伐，并且抓住了他的胳膊，那姿态里的迫切，与隐忍，不由是让三三的心，毫无意外地被揪紧了。
这样的季准之，她从来没有见到过。
庞大海终于顿下脚步，他侧过头，笑眯眯地问：“这位朋友，你是……”
“阿准啊。”季准之回答他时的声音显然低低的，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阿准？”庞大海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他先是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却是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外面加油声太过汹涌，还是季准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或失望，他的声音竟开始发颤，“大海叔叔，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季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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