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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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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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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这番话,湘儿并没有往心里去。

她想着毕竟淹死鬼与她是生死之交,两个人隔世相逢,她当初被天火劈时淹死鬼还一心想拼死救下她呢,淹死鬼坦荡又洒脱,他那么重情重义又怎么会反过来要害她,世人常常说相识于微时的情意更重,湘儿也不想做忘恩负义之徒。

反倒是皇后……

“皇后这样说……大抵只有两种可能。这其一就是最浅显的挑拨离间,她知晓姜贵妃近日与我不对付,但凡谁与姜贵妃来往密切那就是与我对立,她说柯家人与姜贵妃交好,就是想挑拨我与柯家人的关系,但是柯家三代之内都没有大官,家主柯缟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常寺卿职位低微没什么实权,至于那连功名都没有的柯进贤就更不用说了,那小子胸无大志,我推论,他年初时入宫教姜贵妃下棋有可能真的就只是单纯地下棋又或者是想通过姜贵妃这一人脉来寻找我的下落,再者说,皇后若真想挑拨离间,那她挑拨后的获益在哪里,我即便撒手丢掉了柯家这一片羽翼,对我也无伤痛痒。至于其二……那只能说她是真的关心在我,所以她才会特意召我去一趟佛堂提醒我告诫我,否则她一个堂堂的皇后怎么会遇到一点有关于我的事情就立刻草木皆兵,但是这也说不通啊,她不是一向都对我这个公主女儿不在意的吗……明明上一世公主造反她都没有给予过帮助……”

湘儿坐在桌案前,一边握着毛笔画圈圈一边眉头紧锁嘟嘟囔囔,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从徽州送来的上好宣纸被她画得乱七八糟,她九成九是不知道这市面上文房四宝的行情,那能从徽州送进宫来的宣纸可是比金子还贵呢。

几日后,紫色曼陀罗花的解药配制好了。

陶行知脑子一根箭性子倔又颇有名医的自负,他仗着湘儿要急用,便拿捏住了她的软肋端起了架子将紫色曼陀罗花的解药藏到了别处,白延之追问他地方,他便说这紫色曼陀罗花的解药亦是良药也是毒药,如果是用在中毒的人身上是颇有奇效,但如果是用在没中毒的人身上反而会适得其反害了人性命,所以不能轻易把解药交出,除非湘儿和白延之把解药的用途给他说明白了才行。

湘儿和白延之暗地里商量了半天,实在是没别的办法,只好与他说了实情。

“兹事体大!这种事并非儿戏!你们怎么不早说!”陶行知在宣纸上飞速地落笔,写下了用药的各种禁忌。

白延之撇撇嘴,双手插在胸前说:“谁知道你站哪边儿的?万一你假意帮我们,其实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怎么办?”

“我不知道什么站这边儿站那边儿,我只知道大夫的职责是治病救人!更何况我还是宫中太医,得圣上恩惠,皇上有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理?”陶行知写完了字,放下笔,在屋子里匆忙地走来走去翻药材,他小声说仅仅有解药还不够,还必须要对症下药地给皇上补身体。

见状,湘儿与白延之对视一眼,这家伙言辞耿介,看起来还真的与养心殿的其他太医不大一样。

又几日后,赶上养心殿大除尘,湘儿趁乱用陶行知特制的蜡烛调换了养心殿原有的毒蜡烛,陶行知特制的蜡烛里不止有紫色曼陀罗花的解药,还有白延之特意让他在蜡烛里加的些安眠助睡的药物,这样不仅能解老皇帝的毒,还能让他继续保持昏睡精神欠佳的状态,以免日后老皇帝身体忽然好转惹得姜贵妃起疑。

只可惜老皇帝所中的紫色曼陀罗花毒实在积累得太深,半月后,解药还未能解开其身上所中之毒的半分。

最难的是姜贵妃在宫中眼线极多,他们用解药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用,全因为用量太少才会见效得如此之慢……

三个人聚在一块儿集思广益。门窗紧闭,白延之欲言又止:“这病……公主……”

“公主保太子之位要紧。救皇上之事,只能说量力而行。”

陶行知本来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地他抬起头来,直率地打断了白延之的话。他虽然本性耿介纯良,但在深宫待久了又怎会不懂些尔虞我诈,尤其登基之路是最血腥的。他想了想说:“姜贵妃为人心思狠毒多疑,我们三人时常相聚,恐引人猜忌,再这样下去,不仅救不来皇上,也会害了公主。我想过了,其实我可以通过我们太医院的人脉带解药入养心殿,日后救皇上一事,就交给我吧,公主就不要再参与了。”

陶行知这样说也是在以大局为重,但湘儿又怎么能为了保全自己而同意。

“由你托人带解药,一旦事情败露,姜贵妃必然要对你斩尽杀绝。而你又只是个太医,曼陀罗花何其难得,单凭你一个之力又怎能寻得到曼陀罗花的花茎?姜贵妃人也不笨,不消多时,她又能猜到这事儿与我有关,到时我一样逃不掉的。”除非说不救老皇帝了,但那可好歹是一国之君、又是身上这具肉身的爹,湘儿于情于理都不忍心这样做。

陶行知叹了口气,事情陷入了僵局,三个人俱是沉默,白延之也没什么办法。

辗转间,院外墙根下响起了小太监窸窸窣窣的谈话声,湘儿倒忽地眼前一亮。

“我有办法了!”

白延之微讶:“天无绝人之路?公主有良策?”

湘儿眼珠子飞速地旋转,扬眉,站起身来,忍俊不禁地道:“良策倒算不上,但歪主意倒有一个。”

紧接着白延之和陶行知连忙追问她办法,但她却不肯说,只要他们放宽心,专心地多多地配置解药即可,至于带解药进养心殿一事儿就交给她了。

白延之和陶行知两脸不解,但看湘儿那一派神采奕奕,倒也不像是说谎。两个人听命应下,湘儿便连忙找了个借口溜到了紫禁城的西北角门。她收起脖子上的墨玉扳指,很快身边便冒出了许多的鬼,她采也不采,用布鞋跺了跺一块儿松动的青石砖。

“冻死鬼,你已经投胎了吗?你现在还在不在?”

冻死鬼冒着冷气迤迤然从远处飘来,问:“公主找我有事?”

湘儿朝他招招手让他凑近些,冻死鬼听话照做,湘儿连忙就拉起他耳朵耳语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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