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寒意入榻，今早格外的冷，殷少卿睡梦中也只觉得自己入坠冰窟。
“爷，起来了，今个下雪了呢。”
小翠的话音刚落地，她就醒了，下雪了？
她现代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只在电视里看过雪，现实却从未见过。
推开门，到处一片银装素裹，万物皆白，而天空还在洋洋洒洒着如絮的雪花。
一阵冷风吹来，灌入脖颈，冻得还在兴奋的她一哆嗦，还是回去再添件衣服，不然要冻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爷。”小翠笑意盈盈地拿着一件纯银狐裘过来给她披上。
得，古代还有这种披风来着，除了作料让人有些不齿外，穿上还是很好看的。
防寒做好了，她就兴奋地把自己裹成一个小球玩雪去了。
“爷，你再玩下去就跟不上上朝了。”
殷少卿默，她还以为不用上朝了呢。
好在今日小皇帝也体恤大臣，早早地来上朝了。
“瑞雪兆丰年，想必明年南方干旱会缓解不少。”司马文华心情也是极好的，已经有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天佑我端王朝。”
“想必是皇上的心意感动上苍，才天降瑞雪。”一大臣适时拍马屁道，引得殷少卿忍不住看了他两眼。
“吾皇恩典。”众大臣赶紧跟着拜。
殷少卿无语，这也算皇上的功劳，果然古代天大地大，皇上最大。
“昨夜红梅花也纷纷绽放了，明日众爱卿来芳华殿一同赏梅。”
白雪，艳梅，品小酒作美词，岂不是乐哉。
自从殷少卿过来，已经参加了不少宫宴，但只为赏景的还是头一回。
心情极好地回了相府，她刚到了院子就见到院中堆了两樽雪狮子，与相府门口那两个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椅子，这是谁堆的？”她好奇道，相府里好像没有小孩子吧，端王朝只有儿童才堆这个玩。
“爷，这是香姨娘旁的巧儿丫头堆的。”椅子恭敬答道。
一旁凳子不屑地抽抽鼻子，就知道这丫头不安分，尽想那歪门邪道来吸引爷的注意。
“哦？”殷少卿觉得有趣，便想逗一逗那小丫头，“把她叫过来。”
凳子和椅子对视了一眼，虽不懂主子的意思，却不敢询问。难道爷真的因为这么个雪狮子对那丫头起了兴趣了？
很快椅子就带着羞答答的巧儿来了，对方欲语还休地抬眼看了一眼她。
难道香姨娘没有教她该如何勾搭男人么，就这点段数还想勾引府里尽是腌臜事的贵族。随便换个有夫人的后院，哪个不把她这种奴婢卖窑子里去。
“哥！”刚练完功的少玉兴奋地跑过来，他好不容易才碰见哥哥一趟。
殷少卿让小翠递给他帕子擦擦汗：“最近学的怎么样？”
其实她就算不问也会有人给她汇报，只不过为了哄哄孩子嘛。
少玉果然更开心了：“师傅夸我进步了，我以后会练的更好！”
她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巧儿道：“你为何要在这前院堆雪狮？”
巧儿撩了下鬓边的碎发道：“奴婢听说庭中堆成狮，志喜兆丰，所以想讨个吉利。”
少玉也是很清楚内院有些丫鬟们的心思的，几乎立刻想到巧儿打的什么主意，还不会掩藏情绪的他立刻愤愤地看着巧儿。
“倒是讨巧。”殷少卿语气不疾不徐，让人听不出喜怒，巧儿却以为他是在夸自己，心下一喜，以为自己成功引起了相爷的注意。
“不过本相不喜欢，凳子，把它们拆了。”
“是，相爷。”凳子求之不得，立刻就上前将那雪狮子踢碎，少玉气不过，还跟着踩了两脚。
巧儿心也随着那雪狮子碎了一地，毕竟她正是怀春的年纪，又怎会不喜欢年轻英俊的男子。见了面容姣好的殷丞相也是春心萌动，有了几分真心。
不过这世间本非真心就能有回报，更何况她一开始就是冲着人家的钱和地位来的。
“以后没有本相的允许，听雪院的人不许随便出来。”她就不信，太后那种只关心儿子的人帮了这香姨娘一次，还会帮她第二次，再者她也根本不会再给香姨娘传消息的机会。
看着要哭不哭红着眼眶的巧儿，殷少卿可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殷昨，把她带回去。”
看着巧儿被不情不愿地带下去，她目光略冷，在查清楚香姨娘和太后的关系之前暂时还不能动她们，只是要查不知多久以前的事实在有些困难。
殷少玉对香姨娘那边的人一点好感都无，见自家哥哥把对方赶走那叫一个开心，大圆眼睛笑得都看不见了。
“少玉，走，哥教你堆雪人去。”殷少卿笑，这古人只堆雪狮子太过无趣，想想现代那群有才的人们，连佛像都能堆出来。
两人玩起雪来越来越兴奋，最后干脆叫了椅子凳子一起加入，堆了个大大的雪人，眼睛用了两块圆溜溜的宝石，周身也胖墩墩的。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憨态可掬的雪人，都玩得十分尽兴。
殷少卿还有点遗憾，他们都不敢跟自己打雪仗，让她总觉着不够圆满。
天色渐晚，凳子打了灯笼为她引路，两人嘎吱嘎吱地踩过被昏黄灯光反射的朦胧的雪面。
到了院里，屋里灯是亮的。
“咦？”凳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小翠姐姐点灯了么？”
凳子你太单纯了，是野男人来了！
殷少卿咳嗽两声，让凳子先下去了，她为了隐藏女性身份，日常的起居都是不让人服饰的，凳子倒也没多想。
“怎么又来了？” 她推进门，将披风褪下。
自己的屋子还有隐私么，这厮来往自如，跟自己家一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司马文华凑近，伸出手想去捏她脸颊，却发现甚凉，干脆直接用手给她暖了起来。
殷少卿把他手拂掉：“臣记得臣今天上了朝的。”
他摇摇头：“那不算见。”
见她没回话，他打出温情牌：“卿卿幼时也曾对朕说过此话，莫不是忘了？”
“忘了。”她声音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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