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澹眸子慢慢暗沉下来：“带你回了一趟京城，你也确实很诚实，你将你的的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也让我知道，你不可能有报仇的机会，带回京城，我想让你看清这一点。”
他语气也闷了下来：“再有就是……我想看看，我力所能及之下，能不能替当年那桩破事儿作一些弥补。”
他轻笑：“可我忽然想明白了，若是你另有所图，你坦诚告诉我的那些事实只是想要迷惑我呢？”
“你与方包有关，你不过是府上一个小小侍女，竟然与京中多位贵女走动往来，凭的是什么？”
“你太急了，容易露马脚。”将澹转过身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带你回来临渊楼吗？”
木遥眼中情绪看不分明，她只是如常望着将澹，此时眼中既无希冀也没委屈。
平淡地……与将澹对视。
将澹继续道：“我大哥那一日办事出了差错，闹出了那样大的事。也是这件事，让大哥查出来，京中突然来了一拨人。”
将澹抬眼，一双眸子紧紧落在木遥身上，眼中的沉郁被睫毛压着，还带着几分稚气的五官开始有了威势：“你曾告诉我，临渊楼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你曾经相处过的姑娘，最后都会被临渊楼的大掌柜送往沅江内外十四城。这是交易。”
他蹙着眉心：“这是交易吗？”
“还是你们多年来的布局！”
一声沉喝让木遥心中也一惊，她绷着面色：“公子，木遥不敢骗公子，临渊楼确实非善地！”
“木遥！”将澹低喝：“京城在那一日来了一队烟柳之地的女子，她们所有人！所有人在沅江外八城都没有饭吃，都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京城！”
“里面……有不少曾是临渊楼出身。”
木遥心中一紧：“公子，已经派人拷问过她们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成了气音。
想到那些姐妹可能面临的德王的拷打，她满身鸡皮疙瘩瞬间窜至后脑勺，木遥紧张地盯着将澹。
“临渊楼封闭三年，三年后，你开始出现在京城，一个绣着福纹的掐角方包开始在高门间流通，大批沅江外的伶人进了京城。”
一字一顿，声音越发冷沉：“临渊楼，要做什么？”
他上前一步，逼视着木遥：“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木遥看着与她只有一拳之遥的将澹，滚了滚喉头：“公子……已经拷问过她们了？”
将澹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紧落在木遥身上，可他不说话，在木遥看来，就是默认！
木遥捂着胳膊，噔噔后退两步，她低着头，眼神颤动，落在这甲板上找不到视线的落脚点。
突然，她感到喉头腥甜，她欲呕吐，可是又强压着，她将喉头的哽意咽了下去，可是唇角没有压住，一丝血迹从唇角慢慢滑下……
将澹看着她的模样，眸子狠狠一眯，拷问？自然是没有的，不愧是从沅江外过来的，每一个人背后竟然都与大族有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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