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脸色变了，她上前拽住林苒，眉间狠厉：“停下！”
这是林苒第一次见到她面色大变，林苒定定回望着她：“前面，和上次见到的不一样。”
“没有柏香、没有山茱萸，但你却更加紧张。”
大掌柜眼中带着杀意：“林姑娘，不要不识好歹。”
她猛地一拽，将人给拽了一个趔趄，而后冷然道：“带林姑娘回房间。”
“把人看好了！”
跟在大掌柜身后的那个侍女，林苒也很是眼熟，就是每一次在进出舱门处接应的那位姑娘。
林苒拧眉，这两个人力气都极大，她索性将袖间的药包捏爆，脸上坚决：“大掌柜，我只是想看一眼，但凡里面没有我想要的，我一定转身立马走人。”
“毒船我会用心帮你布置的。”
看着大掌柜开始涣散的眸光，林苒将捏在她胳膊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任由她们踉跄靠在墙上滑到地面，她闷头径直继续朝里走。
突然，林苒脚步一顿，她看向眼前慢慢打开的木门，眸光狠颤，她立在原地，听着里面的声音传出。
沙哑又淡然。
“既然你好奇，那就进来吧。”
但林苒心神震颤，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化成了灰她都记得。
她亲眼见证着这道声音从稚嫩走向沙哑，最后有了储君的威严。
门被打开，里面也开始有了一股缭绕的烟雾漫了出来，林苒僵住了，全凭着身体的本能……进去了房间。
抬脚间，她甚至没有都没有心思注意脚下，只一双眼愣愣想要找到这房间里发出声音的人。
“不要再往前走了，那下面有昔年养的宠物。”
林苒停下，顺着声音侧身，她看到了说话的人。
那人脸上带着斑驳的鳞片，看上去与无忧带面具的模样很像，不同的是，那鳞片不止是安放在脸上，连脖颈上也有。
林苒喉间发涩，钝钝地疼，“你……为什么要带着那些铁片？”
“百虫也无法让你的疤痕恢复吗？”
她捂着心口，用百虫祛疤，这是她的猜测，可当真见到人之后，她就知道，这不是猜测，这是发生在皇弟身上的事实！
百虫祛疤，将自己沉浸入百虫之间，让那些虫子密密麻麻爬在自己身上，啃噬着那个疤痕上的旧皮，已达到蜕皮新生的目的。
也就是百虫祛疤。
林苒呼吸不过来，她躬着背，眼中盈着泪，眉尖拧成了结，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几乎看不出本来面具的鳞片人。
她的神情让夏承乾诧异，他眼波不动，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张桃花面，上扬的桃花眼泛着水光，哪怕是一脸伤心也能透过她的皮相看出几分甜腻。
这是他皇姐最不喜欢的女子扮相。
皇姐总是以为，身为女子若是只能如莬丝花一般，那就只能被人轻贱。
下意识的，夏承乾有些不喜欢她。
他冷然道：“你知道得还挺多，怎么？你害怕了吗？”说话间，他上前两步。
隐在暗处的身影随着这两步走了出来，林苒看着他走得很慢也依然能看出几分跛的双腿，猝然扭头，视线下移。
她不敢看。
曾经的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业王朝最优秀的男子，现在成了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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