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宫,桃树下。
玉帝和太上老君在玉棋盘上轻点手指,你来我往。
“是不是太过着急了?”太上老君问道。
玉帝摇摇头,道:“急缓有何分别,结果都是一样的,急有急的好处,缓有缓的妙处,不过是追寻结果的一种方法罢了。”
“既然没什么分别,为什么玉帝会来我这兜率宫躲清静?”
玉帝笑了笑,“若是魔礼海聪明,便会乖乖接旨,相安无事。
若是他愚笨,便不会失言,待李靖求情时,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可他既不聪明,也不愚笨,故而为自己寻了个道死身消的下场。
我不想听那些仙官聒噪,只能来这了。”
“可,魔礼海就这般草率的死了,其他人如何交代?”
玉帝闻言,忽然面色严肃起来,浑身威严之气外放,帝袍无风自动,冷声道:
“交代?给谁交代?!
是我最近过于闲散了,以至于很多仙官以为,这天庭是群仙的,不是我的!
近来我听闻群仙之中流传着一个学说,名唤君臣之道。
所谓君臣之道,恩义为报。
通俗讲,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他们是好日子过多了,忘记这里是天庭,忘记了,他们的命,在我手里!
交代?
我可以给!
他们敢要吗?”
太上老君轻点棋盘,棋子凝聚,说道:“下界正值战乱,民不聊生,故此众仙都想夺一夺气运,欲开教立派!
这些学说我也听闻了不少,一些是无稽之谈,一些确实发人深省,有些意思。”
“老君亦欲下界?”玉帝问道。
“正有此意!”
“何时去?”
“此刻吧,老夫也想清静清静。”
玉帝笑了笑,道:“老君需等等……”
太上老君愣了一下,刚要发问,话还没说出口,只见一道白色流光向此行来。
这白光身后,还跟着一只猴子。
正是孙小空和太白金星。
两人落于兜率宫前,站定身体,太白金星立刻伏身拜下。
“见过陛下,见过天尊!”
玉帝微微颔首,太上老君点头示意,然后两人一同看向孙小空。
眼神中带着询问。
太白金星连忙拉扯一下孙小空的衣角,示意他下跪见礼。
孙小空挑了挑眉毛,说道:
“哦,我是山间野猴,没教养……”
“……”玉皇大帝。
“……”太上老君。
“……”太白金星。
“哈哈哈!好顽猴!有意思!”太上老君抚须大笑起来。
玉皇大帝没在意孙小空的不敬,说道:“既然你认识到自己的缺陷,便留在此处,与老君好好修习吧!
我看老君对你的态度,也是欢喜的!”
“???”太上老君疑惑地看着玉皇大帝,仿佛在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这猴子了?
玉皇大帝自顾自说道:“待学成之后,太白金星会来此寻你,带你回天兵营赴职!”
说罢,玉皇大帝起身,身形虚幻,逐渐消失在兜率宫前。
太白金星见状,对太上老君施礼告退,赶忙驾云离去。
留下孙小空和太上老君二人,大眼瞪小眼。
……
兜率宫前,桃树下,气氛有些尴尬。
太上老君手扶长须,看着棋盘上的残局。
而孙小空在一旁,无所事事。
“你倒是耐得住安静,一点山间野猴的样子都没有……”太上老君道。
孙小空撇撇嘴,说道:“老君这是夸我呢,还是取笑我呢?”
“当然是夸奖你,耐得住寂寞是好事,今日我便下界云游,这兜率宫里可就只剩下你自己了。”
“下界云游?现在?魔礼海马上就要被斩了,你不在天庭帮助玉帝?”
太上老君看着孙小空,说道:“帮什么?他是三界君主,需要我这老头子帮忙?倒是你,可要小心了。
魔礼海这笔账,另外三位天王,定会算到你头上!”
孙小空耸耸肩,道:“见招拆招呗,我不过一介小仙,没背景,没实力,只有一条烂命,大不了以命换命嘛。”
太上老君点点头,“心态不错,就是小肚鸡肠了些。
玉帝虽然设计你,但也未伤你分毫,并且让你来我这暂避锋芒,保全性命!
作为三界君主,做到此处已经十分难得了!”
孙小空没有否认,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太上老君笑道:“不如你便顺势拜我为师,老道我在这三界有些名声,若是做我的徒弟,天庭内没人能加害于你!
而且,老道我只收过一位弟子,你若入门,老道我必会倾囊相授。”
孙小空摇摇头,道:“我拒绝……”
太上老君并未惊讶,早前就猜测他背后有圣人帮助,刚才的一番交谈,也是为了循序渐进,套孙小空的话,看看这圣人是谁。
“为何?难道你离开灵台方寸山后,另拜师尊了?”太上老君问道。
孙小空点点头,道:“是,拜师了!”
“哦?可是老道相熟之人?”
孙悟空又点点头,道:“我师尊确实与老君相熟。”
“谁?”
“通天教主!”
“……”太上老君。
“顽猴一点也不诚实,你不但小肚鸡肠,还满嘴谎话。”
“老君,您不也是满嘴谎话,咱们彼此彼此嘛!
玉帝让我来此,是暂避锋芒?
难道不是给其他人时间去布置,然后让我出去当诱饵,一个一个都打掉吗?
魔礼海归根结底因我而起,其他三位天王,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老君莫要哄我呀!”
太上老君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说道:“不与你这猴头争论了。
我那分身已转世九年有余,老道我该下界云游了!
再不下去,可就晚喽!”
“那便恭送天尊了!”
太上老君袖手而立,笑道:“你这猴头,假惺惺的!”
调侃一声,老君身形逐渐虚幻,消失在桃树下。
……
孙小空走到玉凳旁,坐下,脑海里还回荡着太上老君云游的事。
他说他的分身已转世九年有余。
那……不就是李耳吗?
太上老君下界写道德经去了?
是了,按照书中记载,从而推测,齐天大圣出生于公元前578年左右。
而李耳,出生于571年。
我过来篡改了历程,学艺提早三年回来。
现在的李耳,可不就是九岁多,将近十岁嘛!
正当他想着。
在人间南赡部洲,一处村落内。
一位孩童突然抬头望天,笑了笑,然后翻身骑上青牛。
扬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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